"师傅，这真能治风湿？"二十年前跟着老药师学艺时，我第一次见到玻璃罐里盘着的祁蛇标本，老人用烟斗敲了敲罐子："这可是李时珍本草纲目里记过的药，祛风通络比黄金还金贵。"
藏在太行山里的"活药材" 要说祁蛇，得先从它的出身说起，山西祁县周边三百里山地，是这种黑褐色毒蛇的天然牧场，当地人管它叫"五步倒"，被咬后走不出五步就会中毒，可就是这般凶猛之物，晒干后却是治疗顽疾的良药。
老辈人常说,正宗祁蛇要认准三件套：头似烙铁、背有暗纹、尾如佛手，每年惊蛰过后，采药人会带着竹篓进山，有经验的老师傅能从蛇粪新鲜程度判断方位，遇上盘踞在崖缝里的蛇王，往往要搭人梯才能捕获。
古法炮制里的生死讲究 新采的活蛇不能直接入药，老药铺后院总有一排陶缸，里面是用米酒泡着的蛇段。"酒要选汾清老酒，泡足七七四十九天"，老师傅边说边把泡好的蛇段挂上竹竿，三伏天太阳最毒时晾晒，蛇肉才会泛出琥珀色的油光。
最考验功夫的是去毒牙,老药师教我用银簪子挑开蛇嘴，指甲盖大的毒囊要完整取出。"这玩意比砒霜还毒，当年有个学徒没戴鹿皮手套，半刻钟就肿得抬不起胳膊。"
祛风除湿的奥秘 中医说祁蛇肉是"血肉有情之品"，专克风湿痹症，邻居张大爷三十年的老寒腿，喝过三个月祁蛇酒居然能拄拐上山，现代研究发现，蛇肉里含有独特的骨肽成分，能穿透关节滑膜直达病灶。
去年给省队运动员配药时,运动医学教授指着检测报告说："这蛇肉提取物消炎效果比激素好，还不伤肠胃。"不过我们还是沿用古方，配上黄芪、秦艽一起熬膏，毕竟老祖宗的配方经过千年验证。
厨房里的养生智慧 别以为中药都是苦汤药，祁蛇肉也能做成美味，粤式炖汤讲究"一鸽二蛇三鸡"，把处理好的蛇段和西洋参、枸杞文火慢炖，汤色如琥珀，入口甘醇，北方人更喜欢泡药酒，五斤白酒配半斤蛇肉，密封存放半年后，酒液变得黏稠拉丝，对付腰腿疼有奇效。
需要注意的是,这药材性温燥，阴虚火旺的人要慎用，我见过小伙子当保健品猛喝，结果流鼻血进了医院，就像人参虽好，也不能当萝卜吃不是？
现代困境与传承之道 这些年祁蛇越来越稀少，以前靠山吃山的采药人改行做了护林员，现在药厂用的多是养殖基地的蛇，虽然疗效不打折扣，但老主顾们总念叨着野生货的"灵气"。
倒是新技术给老药材带来新生机,生物公司提取蛇肉活性成分制成胶囊，运动员赛后服用的黑色小药丸就有祁蛇提取物，还有科研机构在实验室培育蛇毒，用来制作抗癌靶向药物。
最近整理师父留下的医案,发现治疗风湿的方子里，祁蛇肉常常和穿山龙、追地风配伍，这些生长在悬崖峭壁的草药，和祁蛇一样成了稀缺资源，或许正如师父所说："好药就像好缘分，既要珍惜当下，更要留余地给子孙。"
窗外飘来当归炖汤的香气,让我想起那个跟着采药队进山的少年，如今玻璃罐里的标本早已褪色，但那些关于草木山川的故事，依然在药柜深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