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天在城隍庙后街溜达，撞见家挂着"同治年制"匾额的老药铺，柜台上摆着把锈迹斑斑的铜剪刀，旁边摞着晒干的当归黄芪，正纳闷呢，坐堂的白胡子老先生冲我眨眨眼："小年轻，知道咱中药行当为啥供着剪刀吗？"
这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，在中医圈混了十几年，还真没深究过这剪刀的讲究，老先生摸出包甘草梅子，边嚼边讲起了典故，原来这剪刀不是普通剪布裁衣的物件，在中药行当里，它可是能辟邪镇宅的"药王剪"。
【一】剪刀镇百邪的古老传说
老先生说从前药铺学徒都要先认三样宝贝：戥子、碾槽、剪刀，这剪刀专剪"五毒"——蛇虫鼠蚁也就罢了，最玄乎的是剪"病气"，旧时瘟疫横行，游医背着药箱走街串巷，箱盖上必插把明晃晃的剪刀，遇上染时疫的人家，先不诊脉，先把剪刀往门框上一挂,说是能断瘟君的路。
说到动情处，老先生带我走进后堂，斑驳的木架上供着个红布包，层层揭开竟是把缠着五彩丝线的剪刀。"这是乾隆年间的物件，每逢端午重阳，都得用朱砂供着。"他指着剪刀尖上磨出的缺口，"当年京城闹鼠疫，这剪子剪过三百多副药方，刀刃上都沁着药香。"
【二】剪不断的中药情缘
别以为这剪刀只吃供奉饭，老药工们都练就一手"无影剪"的绝活，前年我在安国药市见过位老师傅，八十岁的人了，剪当归须子比绣花还利索，只见他左手捏着药草，右臂带着弧线"嚓嚓"两声，该去的残根烂叶全落了,药身完好得像整过容。
"剪草要留根，去腐莫伤筋"，老师傅边剪边念叨祖训，说他这手艺是跟师娘学的，当年师娘专管剪人参须子，富贵人家买参要完整，可参须太长又浪费药效，这时候剪刀就是量体裁衣的裁缝，剪短了补气，留长了散形,分毫不能差。
【三】剪刀暗藏的养生密码
您可别小看这铁器，里头藏着大学问，道地药材讲究"春采枸杞夏寻菊，秋收桔梗冬挖斛"，但鲜药采回来不能直接晒，我们老家有个土方，用剪刀把草药剪成寸段，摊在竹簸箕里阴干，这样药气散得均匀,不像刀切那样震出苦汁。
更绝的是剪药时辰，老辈人说子时剪的薄荷最提神，卯时剪的艾草最祛寒，去年我试了次，清明前一天摸着黑剪艾草，第二天蒸糕时那香气，真比超市买的强十倍，想来是月华露水都凝在剪刀口了,剪下去就是收天地灵气。
【四】现代药柜里的传承危机
不过现在药店都用机器切药了，不锈钢刀片嗡嗡响，哪还有人记得剪刀的妙处，上周我去连锁药房抓酸枣仁，看见店员拿粉碎机轰隆几下，碎得跟芝麻盐似的，要知道这味药得用剪刀破壳留整仁,煎煮时才能缓释安神成分。
倒是日本人把这手艺学去了，在京都见到家汉方店，掌柜的用银剪修柴胡，说是这样不生热，药性温和，我打趣说你们这剪刀是不是从中国学的？老头儿点头哈腰："祖师爷在南京，我们这算海外分支。"
【五】剪刀里的哲学智慧
转念一想，这剪刀何尝不是中药文化的缩影，它不像手术刀那么冰冷锋利，也不同于园艺剪追求花哨造型，中药剪刀讲究个"恰到好处"，就像太极推手，多一分伤药性,少一分留病灶。
现在年轻人流行在办公室放盆栽，我看不如摆把中药剪，工作累了剪两片罗汉果泡茶，熬夜时修剪决明子枕头，这剪刀虽小，却能剪开都市人的亚健康困局,比什么保健品都实在。
临走时老先生塞给我个小布包，打开是把桃木刻的仿古剪刀。"带着吧，保你出门遇良医。"我笑着收下，忽然觉得这剪刀不在大小，而在有没有那份守护传统的心，就像中医讲究的"整体观"，器物虽小情长，方寸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