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老张，你这续断存货还压着多少？"2018年开春，我在昆明官渡区的中药材市场里撞见老张蹲在摊位后抽烟，他面前摆着的账本密密麻麻记满了2017年的进货价，老张眯着眼睛吐了口烟圈："小姑娘，去年这时候续断统货才45块一公斤，现在涨到68了！"
这个场景像把钥匙，打开了我对2017年云南续断价格的好奇，那年春天特别反常，该发芽的续断苗在地里蔫头耷脑，丽江永胜县的老药农和叔蹲在田埂上直叹气："往年这时候该追肥了，今年这旱情......"他脚边的续断苗还没巴掌高,黄褐色的土块裂得能塞进指头。
市场上最先嗅到危机的是广东来的陈老板，四月初他天天守在老张摊位前，"老哥，55块全包你库里的货行不行？"老张当时没答应，谁承想半个月后产地传来消息——持续干旱让新货减产三成，昆明北苑批发市场的电子屏上,续断价格开始每天往上蹦数字。
我跟着老张的货车去曲靖会泽收过一趟货，山路十八弯，到了海拔两千多米的种植基地，只见农户们顶着大太阳抢收。"再晚几天叶子就枯了"，药贩小王边装车边嘀咕，那车装满续断的车厢里，混着山风送来的草药香，老张摸着泛黄的账本喃喃："去年这时候收统货才38块......"
七月暴雨又添乱，楚雄彝族自治州的续断田成了水洼地，采挖机陷在泥里动弹不得，老张接到电话时正在市场卸货，急得直跺脚："我的二十吨陈货还在冷库呢！"那周续断价格像坐火箭，从60直接窜到72，我亲眼看见有炒客当场转账订下三吨货,手机银行提示音在嘈杂的市场里格外刺耳。
年底算账时老张跟我喝过一场酒，他翻着皱巴巴的账本："三月囤的五十吨统货成本均价49.8，八月出手时卖到83！"玻璃杯里的酒映着他通红的脸，"可九月补仓那批又被套了，现在冷库里还冻着十二吨呢！"窗外飘着细雪,续断价格牌上的红字在寒风中微微发颤。
这场价格过山车背后，藏着整个产业链的暗流，听说有安徽药商提前半年就在各个产地安插"眼线"，还有四川贩子冒充收粮员打听种植面积，最绝的是文山州的李大姐，她家续断地改种三七的消息,直到采收季才被老邻居戳破。
如今看着老张店里码成小山的续断箱子，包装袋上的防潮标签都卷了边，他偶尔还会念叨2017年的疯狂，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，只是每当新货上市的季节，他检查冷库温度的手总会多抖那么一下——毕竟那些数字跳动的日夜，早把他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