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老李的中药材铺子又热闹起来了。"老李，这果上叶咋又涨价了？""上个月不是还跌了吗？"每天总要回答十几个类似的问题，看着柜台里码得整整齐齐的果上叶药材，我这个干了二十年中药材生意的老伙计也不禁感慨：这味小众药材的价格曲线,比K线图还让人揪心。
要说果上叶这味药，南方朋友可能更熟悉，在云南、贵州的深山老林里，它就像棵野草似的长在石头缝里，叶片背面布满绒毛，开紫红色小花，当地人管它叫"石上花"，不过到了药材市场，它就改了名字叫"果上叶"，学名叫做"鹅掌柴"，因为叶子形状像鹅掌得名，别看现在药店里卖得贵，前些年采药人进山，半天能挖一大筐,晒干后也就卖个青菜价。
这两年价格突然坐火箭，要从2022年说起，那年贵州遭遇五十年一遇的暴雨，山体滑坡冲毁了好几个种植基地，我认识的一个贵州药商老陈，原本囤了二十吨货，结果全泡在泥水里，市场上突然出现的断货，让价格从每公斤35元飙升到80元，那时候可真是"一天一个价"，早上挂80元的货,下午就有人出90元收。
不过这波行情没持续多久，去年新货上市时，云南突然冒出来几百亩新种植基地，原来前几年高价刺激了药农积极性，加上政府补贴，漫山遍野都种上了果上叶，供大于求的情况下，价格又像雪崩似的跌回40元左右，老陈去年囤的五十吨货,现在还在仓库里吃灰。
最近这波反弹有点意思，清明前后，安徽亳州市场突然涌现大批收购商，把价格又抬到65元，我托跑长途的货车司机打听，原来是北方几个制药厂在抢原料，他们研发的新中成药需要果上叶作配伍，需求量暴增三倍，但奇怪的是，药农那边反馈种植面积并没有明显增加,这中间的差价都被中间商赚走了。
在玉林药材市场，我亲眼看见操着各地口音的药商比划着计算器，广东来的老板最精明，他们不要整株的，专挑带花的嫩枝，这种品相好的能卖到85元，说是煲汤要用，而四川药商只要老根，切片后做药膳，给价只有55元，同样的药材，不同用途价差能达到50%。
其实影响价格的因素远不止这些，去年海关查获三吨走私货，据说是从缅甸过来的野生果上叶，这事直接导致边境口岸价格暴跌，但反而刺激了国内药农的种植热情，还有个玄乎的说法，某上市公司要在云南建保健品厂，偷偷囤了两百吨货,搞得市场人心惶惶。
对普通老百姓来说，最关心的还是哪里能买到实惠货，我摸着良心说，医院药房肯定最贵，因为他们要层层加价，想便宜的话，去产地直购最划算，现在快递方便，云南的朋友可以直接寄真空包装的干品，每公斤能省20元，不过得擦亮眼睛，有些不良商家会用东南亚进口的冒充，那些叶片薄、绒毛少,药效差远了。
最近我总劝老顾客别盲目追涨，这果上叶和股票一个道理，涨得太猛就要回调，听说今年贵州又遇上春旱，新苗死了一大片，但云南这边丰收在望，现在65元的价格，说不定等新货下来又要跌，咱们小本生意的，就老老实实随行就市,不玩囤货那套心跳游戏。
对了，要是家里种着玩，可以弄点种子试试，这玩意生命力强，阳台上种盆景挺好看的，不过药用的话，还是得买正规厂家的炮制品，自己种的晒干未必达标，毕竟中药讲究炮制工艺，就像陈皮要放三年,果上叶也得按规矩九蒸九晒才地道。
看着柜台里不断跳动的价格标签，我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刚入行时，老师傅说的那句话："药材这行，三年不开张，开张吃三年。"现在想来，这果上叶的市场起伏，何尝不是整个中药材行业的缩影？只是苦了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小商人，天天跟着行情坐过山车，头发白了大半，钱包却没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