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张大夫，这方子真能行？"我攥着手机冲进诊室，屏幕上是朋友圈疯传的药方照片，老中医正给病人扎针，抬眼瞥了瞥我手机，鼻尖溢出声笑："小年轻火气旺，这方子温补过度反倒伤身。"他枯枝般的手指划过手机屏，突然停在某味药材上："倒是这剂量......"
这事儿得从三天前说起，那天我在中药柜擦灰，正对着枸杞当归发呆，隔壁王婶风风火火闯进来："快看群里！老陈头把祖传阳痿方发出来了！"我凑近一看，泛黄的宣纸上蝇头小楷工整排列，药柜角落的人参须子还沾着晨露，镜头对焦时恰好有飞蛾扑向窗棂，这张照片在小区业主群炸了锅，连超市收银员都摸着手机问："这方子管用不？"
其实我们院里对陈老爷子的偏方见怪不怪，老人家每天寅时开诊，诊室永远弥漫着艾草香，上周见他给工地摔伤的小伙正骨，手法快得让人眼花缭乱，可这次不同，照片里赫然写着"阳痿特效方"，配伍却是常见的黄芪、肉苁蓉，偏偏少了大家熟悉的鹿茸，更蹊跷的是药引——要取立春当日的溪水煎服。
"傻小子，拍照的不懂行。"陈老爷子捻着山羊胡，从抽屉摸出本线装册，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同样配方的药方，只是剂量栏添了许多批注。"二十年前我给货场老赵开过这方子，当时他总冒虚汗，腰弯得虾米似的。"老人蘸墨改了两味药量，忽然压低声音："那年月大家饿怕了，现在人毛病全在嘴上。"
我跟着老爷子查房才明白其中门道，建筑公司老板捂着腰进来，老爷子掐着脉象直摇头："舌苔厚腻还熬夜，吃金匮肾气丸不如喝冬瓜汤。"转头又给外卖小哥开健脾方，叮嘱每天嚼三十粒枸杞当零食。"这年头十男九虚多是自找的，"老爷子敲着脉枕感慨，"空调房里冰啤灌，凌晨三点还刷手机。"
最神奇的是昨天急诊，网吧通宵的小年轻被搀进来时脸色煞白，老爷子却抓把莲子心泡水。"先败败心火，"他边写病历边唠叨，"你当自己是铁打的？前列腺液都快熬干了。"果然三剂药下去,小伙子又能活蹦乱跳打网游了。
现在再看那张网红药方，倒像是老爷子故意留的诱饵，照片角落露出半截《黄帝内经》，书页正好翻到"上古之人，其知道者"那章，药罐里的茯苓片排成太极图案，仔细看竟暗合五行生克之道，难怪拍照的邻居说镜头自动发热,原来是捕捉到了药材间的气场。
"记住喽，"老爷子把药杵洗得叮当响，"好方子得像炖老火靓汤，猛火转文火还得加耐心，那些拍个照就想治病的，和吃方便面盼着长寿有啥两样？"窗外飘来木樨花香，他忽然哼起苏州评弹，调子比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