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老中医的抽屉里总藏着些稀奇古怪的宝贝。"上次陪邻居王大夫整理药柜时，他指尖捻着串乳白色"小珍珠"，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，"瞧见没？这看着像泡沫的东西，可是能解百般痒的灵药。"
这串酷似鱼卵的药材叫蛇床子，《神农本草经》里早有记载，它那椭圆瘦果顶着个长柄，活像被风吹得鼓胀的肥皂泡，密密麻麻缀满枝头，每年霜降时节，药农们背着竹篓进山，专挑这种带着清香的"泡沫串"采摘，有经验的老师傅捏起一把，放在手心轻轻一揉,细碎的粉尘便裹着籽粒簌簌落下。
要说这味药的绝妙，还得从三年前那个梅雨季节说起，当时我脖颈后莫名起了一片红疹，夜里痒得恨不得在墙上蹭，王大夫抓了把蛇床子让我煮水擦洗，滚烫的药汤晾到温热时，那些"泡沫精灵"竟在皮肤上跳起舞来，不过三五次,湿疹就像晨雾遇见太阳般消散了。
在江南水乡的中药铺里，常能看见挂着的蛇床子药包，懂行的阿婆们都知道，这是对付"水土不服"的法宝，那些在潮湿作坊里劳作的匠人，收工后总要抓两把煮水泡澡，白汽氤氲间，细长的果实在水中舒展身姿，仿佛无数透明小鱼游弋,带走浑身的黏腻湿气。
最有趣的是炮制过程，药工们把晒干的蛇床子倒进竹匾，手持木耙来回推搡，原本蜷缩的"泡沫"顿时蹦跳着舒展筋骨，老张头总说："这药材脾气倔，非得让它在竹匾里打几个滚，煎药时才肯释放精气神。"
去年探访滇南苗寨，我见识到了蛇床子的新用法，寨子里的姑娘们采来新鲜枝叶，和着糯米捣成青团，咬一口清香满口，据说能驱体内寒湿，老祭司还教我辨认野生蛇床子——叶片揉碎有类似茴香的辛香，茎秆折断会渗出乳白汁液,这些细节都成了辨别真伪的窍门。
如今城里药店多是机器切制的饮片，但真正的行家还是认准手工筛拣的净货，好的蛇床子应该颗粒饱满，摇起来能听见细微的碰撞声，若是陈年旧货，那些"泡沫"就会瘪成干枯的米粒,药效也要打折扣。
最近发现个新玩法：把蛇床子装进纱布袋当车载香薰，空调风一吹，淡淡的草木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辛冽，提神醒脑的效果比咖啡还好，只是要注意别让种子沾到织物,那些倔强的小颗粒会悄悄往缝隙里钻。
这味传承千年的"泡沫药"，就像中药世界里的百变精灵，它能化身止痒神水，也能变身祛湿药茶，甚至在厨房灶台飘散香气，下次经过中药房，不妨指着那些乳白小颗粒问问："这就是那个像泡沫的神奇药材吗？"保准能得到个意味深长的微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