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个月陪老妈看中医时,老大夫把脉后突然甩出一句:"加五条蜈蚣。"我当时整个人都弹起来了——这黑乎乎的节肢动物爬来爬去的样子,光是想想都要起鸡皮疙瘩,居然要往嘴里送?
老中医看我表情像见了鬼,慢悠悠呷了口茶:"现在年轻人连药引子都用玻尿酸替代了吗?"他指着墙上"妙手回春"的锦旗,"你妈这风湿痹症拖了二十年,光靠花草能破得了寒湿淤积?"
我盯着药方上龙飞凤舞的"蜈蚣"二字,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弄堂口见过的耍蛇人,那些盘在竹篓里的毒蛇看着渗人,但泡了酒就能治风湿,难道这弯弯绕绕的蜈蚣,真藏着什么治病玄机?
回家熬药时,媳妇捏着鼻子躲到阳台:"这味道比下水道还冲!"五条黑褐色的虫体在砂锅里扭成麻花,汤药翻滚着泛出诡异的油花,我捏着鼻子灌下第一口,舌尖顿时炸开又苦又腥的烟花,喉咙像被猫爪子挠过似的发痒。
神奇的是喝到第三副药,老妈三十年的膝盖肿痛居然开始减轻,她揉着关节眉开眼笑:"这虫子爬过的地方,寒气都被带走了吧?"我上网狂扒资料才搞明白,原来蜈蚣体内含有组胺样物质和溶血蛋白,能直接打通淤堵的经络。
在中药房蹲守三天后,我发现抓药窗口每天都有人冲着"全蝎""水蛭""斑蝥"这些猛药皱眉头,其实早在《本草纲目》里,李时珍就专门写过"虫部",记载蜈蚣"主小儿惊痫风搐,口噤不言",现代研究更是发现,这些节肢动物含有独特的神经毒素,对付顽固性头痛、癫痫、风湿痛有奇效。
有次偷偷问老中医:"这虫药不会中毒吗?"老头儿把玩着琥珀色的药丸笑道:"好比用砒霜治白血病,剂量就是生死线,我们都是照着《中国药典》称克数,比你煮泡面还精确。"他翻开泛黄的笔记本,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患者反应:张三服后腹泻减轻,李四皮疹消退,王五......
最逗的是隔壁小区王大爷,痛风发作时疼得拄拐杖,听说蜈蚣粉冲水能止痛,他愣是把晒干的虫子当零食嚼,结果半夜送急诊洗胃,闹了个大笑话,老中医摇头叹息:"虫药虽猛,也得君臣佐使配伍,哪能当零嘴吃?"
现在我家的中药柜里还收着几个虫草罐,老妈定时炖汤时放条蜈蚣,像下馄饨似的淡定,倒是我自己喝惯了,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吞下那黑褐色的"小麻绳",不得不说,这自然界的神奇疗法,有时候真比西药片来得生猛有效。
前些天带儿子去自然博物馆,小家伙指着展柜里的蜈蚣标本惊呼:"原来这就是你嘴里的中药啊!"我忽然觉得,老祖宗留下的这份遗产,或许就像这五毒之药——看着吓人,用对了却是续命的